巴菲特的报纸人生：少时报童老来报王

　　16岁的华裔姑娘邢延华(Ariel Hsing)是即将参加伦敦奥运会的美国乒乓球选手。她是加利福尼亚州克里斯蒂山谷高中的高三学生。

　　《华盛顿邮报》网站的一段视频介绍说：邢延华是冉冉升起的乒乓球明星，她的“粉丝”包括沃伦·巴菲特和比尔·盖茨。她是美国奥运代表团中最有希望赢得一枚乒乓球奥运金牌的选手。邢延华与两位富豪的亲近关系，使其可以直接称呼“沃伦叔叔(Uncle Warren)”和“比尔叔叔(Uncle Bill)”。

　　乒乓球球技“很棒”

　　这段视频选取了今年5月初，巴菲特联手盖茨同邢延华比拼乒乓球的片断。当时，盖茨挥舞着一个足有他半个人那么大的乒乓球拍，巴菲特则穿着西服套装，系着领带，手拿普通的球拍。当邢延华完成一次抽杀后，巴菲特放下球拍，走到邢延华面前，与其击掌。

　　在《福布斯》2012年富豪榜中，“季军”巴菲特的身家达到410亿美元。“冠军”卡洛斯·斯利姆和“亚军”比尔·盖茨的身家分别为690亿美元和610亿美元。

　　接受另一家美国媒体采访时，邢延华点评了两位叔叔的球技：“事实上，他们的球技很棒，要比我说的那种普通人的球技好很多。”

　　巴菲特同邢延华的首次较量还要追溯到后者9岁那年。

　　身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Berkshire Hathaway)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的巴菲特曾在致股东的一封信中描述第一次对阵邢延华时的感受：“比赛的那一周，我75岁。当时，邢延华9岁。她的身高还不足以看到球台的另一边。我想我能占到便宜，相反，她将我击溃。”

　　巴菲特称其为邢延华的“谦逊、自律、友爱和专注”的品质所折服。

　　考虑收购更多报纸

　　巴菲特与邢延华最近一次的较量就发生在今年5月初的股东大会期间。

　　在这次股东大会上，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拥有华盛顿邮报公司股份和《布法罗新闻报》的巴菲特宣布：“我们可以购买更多的报纸。”

　　巴菲特上一次“买报”是在去年11月。当时，他购买了奥马哈世界先驱公司，这是其家乡报纸的出版商。据传交易价格为2亿美元。

　　当地时间今年5月17日，美国媒体公司“Media General”宣布，该公司已向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出售了除《坦帕论坛报(The Tampa Tribune)》之外的报纸资产。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为此支付1.42亿美元现金，并向“Media General”提供4亿美元定期贷款以及4500万美元的循环信贷额度。作为交换，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将在“Media General”董事会中获得一个席位。

　　当日，“Media General”的股价飙升48%，达到4.5美元。

　　《纽约时报》评价“Media General”与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这一交易时“惊呼”：巴菲特盼着成为传媒大亨吗？

　　按计划，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会将此次收购而来的63家报纸“打包” 并入“BH媒体集团”，这些报纸涉及在弗吉尼亚州、北卡罗来纳州、南卡罗来纳州以及阿拉巴马州发行的日报和周刊。

　　巴菲特在一项声明中表示：“在城市和乡镇，有一种强烈的社区归属感，没有任何机构能比本地化的报纸更重要。我们收购的报纸均是服务于它们所在的本地，这些地区已坚定地形成了这种模式。让我们感到喜悦的是，这些地区从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找到了永久的‘家园’。”

　　更想知道“后院”情况

　　巴菲特时常回忆起年幼时充当报童，赚零花钱的日子。那些年月，他将报纸扔到订户的家门口。好莱坞电影或者美剧中，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在今年的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和好友比尔·盖茨玩起了扔报纸的游戏。

　　在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谈到，报纸这个产业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就是如何说服读者为其在线新闻内容付费。“我从未耳闻这样的商业计划，即它以收费的形式提供(纸质)内容，却以免费的形式为读者提供相同的(网络)内容。”

　　巴菲特坚信，本地化的报纸仍然是以诸多社区“集合体”的形式服务于大众。巴菲特没想过从自己旗下的《奥马哈世界先驱报》获知有关阿富汗的新闻，他要看的是“自家后院”发生了什么。

　　真是个“好人

　　方三文是国内一家美股投资网站的创始人。今年5月的巴菲特股东大会，他以股东身份与会。

　　有网名“weblucas”在这家美股投资网站上留言讲述了参加巴菲特股东大会时遇到巴菲特时的情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近巴菲特先生，心情如此激动，拿相机的手也有一点抖，迅速稳定一下心情，开始“屠杀”存储空间。

　　“weblucas”还写到：心情还是难以平抑，不过老先生在独唱一首歌曲以及与众美女合唱一首歌之后，很体恤地留了很多时间让各大媒体和“粉丝们”进行拍摄。期间，因为拍的时间真的挺长的，他好像还不停地和身边的美女说“对不起”，因为给她们添麻烦了。真是个“好人(Nice Guy)”。

　　方三文接受新京报采访时称，在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说的话都是过去几十年说过无数次的。

　　有着传统媒体和互联网媒体经验的方三文认为，纸质媒体在本地新闻方面依然有优势，因为互联网本质上是属于全球化的，去本地化的，巴菲特也这么说过。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新闻与传播系教授展江接受新京报采访时认为，像巴菲特这样精明的人，很难猜得出他在想什么。也很难说，收购报纸是商业行为还是慈善之举。如果是商业行为，巴菲特接下来应该会有一连串的行动，从而保证赢利。有一种可能，他希望将报纸当做一个训练平台，将报业的好传统转移到互联网上去。

　　为报纸带来财政灵活性

　　将旗下报纸卖给巴菲特之后，“Media General”将转型为广告和数字媒体。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提供的金融支持将用来偿还“Media General”的既有债务。

　　“Media General”的首席执行官马沙尔·N·莫顿(Marshall N. Morton)在交易完成后的一项公开声明中表示：“令人极为兴奋的是我们与极受外界尊重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建立了新的金融伙伴关系。我们之间新的借贷协议将满足‘Media General’的长期资本需求，并为公司带来了至关重要的财政和运营灵活性。”

　　关注媒体的研究人员克雷格·胡波尔表示：“这些被收购报纸的员工应该感觉好极了。与‘Media General’相比，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更有偿债能力。比起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Media General’掌控下的报纸，减少成本的压力更大。”

　　新老板“爱报纸”

　　在“Media General”出售的报纸中，就有《里士满时讯报》(The Richmond Times-Dispatch)。

　　该报出版人托马斯·A·西尔维斯特里(Thomas A. Silvestri)接受媒体采访时介绍说，当地时间5月17日9时，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四位高管现身报社，与采编人员握手，并相互沟通了一个小时。这些高管受到了大家的欢迎，一个横幅上写着：“重振报纸，燃烧未来”。

　　西尔维斯特里还特别强调：“我们迎来新老板(巴菲特)，他爱报纸，并且理解报纸具有的重要作用。”

　　当日，《里士满时讯报》的采编人员在Facebook上热议“巴菲特收购报纸”一事，他们普遍为这次交易感到快乐。

　　该报专栏作家路易斯·洛唯伊欧(Louis Llovio)在网络上直抒胸臆：“我们感觉被解放了。”

　　■ 焦点

　　“报纸行业应该反思”

　　巴菲特不认可在互联网上提供免费报纸内容

　　纽约时报传媒集团去年开始对其在线新闻报道部分内容进行收费，到今年3月已吸引了45.4万的支付用户。分析师道格拉斯·亚瑟说，到明年这一项“付费墙”(Paywall)项目将给纽约时报传媒集团带来1.25亿美元的收益。

　　拥有82家日报的甘尼特报业集团(GCI)称，除去他们的旗舰报纸《今日美国》，今年他们也将向想要获取在线新闻内容的读者收费。

　　今年5月收购“Media General”的报纸资产包括纸质媒体、商业印刷业务以及报纸的在线数字资产——网站、平板电脑以及手机移动终端业务。

　　在被收购的63家报纸中，弗吉尼亚州的《里士满时讯报》和北卡罗来纳州的《温斯顿-塞勒姆(Winston-Salem)》杂志，在业务上已取得过很大的成功。《里士满时讯报》去年平均每天拥有16.4万的读者。这些报纸中还包括每天只有6000位读者的《库尔佩星拥护者报》。整体而言，巴菲特收购的这些报纸是盈利的。调查称，今年它们已产生了约3000万美元的税前盈利。

　　对于将来的发展，巴菲特提倡收费的数字订阅。《华尔街日报》前出版商戈登·克罗维茨等人于2010年创立的“Press＋”，为美国多家报业集团的300多个出版物提供在线用户订购技术。《奥马哈世界先驱报》和此次收购的17家报纸就使用了“Press＋”的订购技术。

　　巴菲特认为，报纸的原本模式是在印刷版中收取费用，然后提供免费的数字版本，这是一种不再适用的模式。

　　巴菲特建议报纸这个行业应该反思：是否应该在互联网上提供免费的报纸内容？报纸需要采用积极的商业模式，绝对不能让所有的新闻报道都能在网上被免费阅读和获取。

　　巴菲特并不是唯一一个对报纸感兴趣的投资商。全球新晋女首富、澳大利亚矿业巨头吉娜·莱因哈特今年成了《悉尼先驱晨报》的最大股东。墨西哥电信巨头，盘踞《福布斯》富豪榜榜首的亿万富翁，有拉美巴菲特之称的卡洛斯·斯利姆现在是《纽约时报》的主要股东，然而他当年借给纽约时报公司2.5亿美元以换取14%的股票时，没有被当成“慈善的骑士”，而是被视为放高利贷的。——英国《卫报》媒体人多米尼克

　　假设巴菲特热衷于收购报纸，只是为了资助新闻工作并在新闻和读者之间树立一面“收费墙”，可能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而事实上，巴菲特的收购举动将社会信仰与对社会的投资无缝链接起来。——美国《福布斯》杂志

　　编辑们，这是你们的工作，让你的新闻报道中有关心这个城市的人不可或缺的信息……我们的工作是获得在当地事务上的最高话语权……报纸的发行量可能会下降，但致命伤在于一份报纸在当地失去重要的信息来源或者市场对它的地位失去认同感。——巴菲特

　　B04-B05版 新京报记者 方李敏 张颖倩